※
暗黑大陆的风从通道中呼啸而出,带着腐rou与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。艾莉婭仰躺在黑曜石祭坛上,四肢如破碎的玩偶般摊开,星图纹路在她皮肤上忽明忽暗,像垂死萤火虫的最后闪烁。
&ot;欢迎来到地狱。&ot;
她乾裂的嘴唇无声蠕动,喉咙里涌出的鲜血让这句话变成一串粉红色泡沫。通道另一侧,信长的背影刚刚消失在血色天光中,伊路米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门槛处犹豫——这个细节艾莉婭用肿胀的眼瞼记录了下来,多么完美的时机。
她的右手食指突然抽搐,指甲深深抠入腹部的星图纹路。不久前被注入体内的四种Jingye仍在血管里燃烧,此刻却成了最好的燃料。皮肤下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目,如同千百根钢针从内部穿透她的身体。
&ot;不——&ot;伊路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
通道开始扭曲。原本稳定的椭圆形门框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锡纸,边缘处伸出无数半透明的暗红色触鬚。其中一条以闪电般的速度缠住伊路米的脚踝,将他倒吊着拖向通道深处。杀手的念针在空中划出数十道银光,却全部被那些触鬚吸收殆尽。
艾莉婭的视野开始模糊,但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。伊路米漆黑的发丝在暗红天光中飞舞,他最后看向她的眼神不是愤怒,而是某种近乎讚赏的领悟。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通道中时,艾莉婭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右手插入自己仍在流血的下体。
&ot;关闭。&ot;她吐出这个带着血腥味的词语,如同按下核弹发射钮。
整个地下祭坛剧烈震动。通道像被无形剪刀裁切的胶片般从中断裂,空间撕裂的尖啸声让艾莉婭的耳膜渗出鲜血。黑曜石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纹,那些古老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爆炸,化作带着硫磺味的黑烟。
艾莉婭的身体像被抽去骨头的鱼一般瘫软下来。她的復仇完成了,代价是子宫几乎从体内撕裂,肠管有叁处穿孔,左侧锁骨下方的玛奇念线印记正在溃烂流脓。但此刻这些疼痛都变得遥远,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。
&ot;终于结束了&ot;
她望着穹顶滴落的血珠,那是之前战斗中某个不知名牺牲者的遗留物。现在它们像慢镜头中的红宝石般坠落,在她视野里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拋物线。
黑暗如chao水般涌来时,艾莉婭想起了实验室里那些玻璃罐。金总是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绿外套,手指间夹着半根没点燃的香烟,说些她当时听不懂的话。
&ot;门不是用来开的,艾莉婭,是用来关的。&ot;
她终于明白了。
某种温热的ye体滴在她脸上。起初艾莉婭以为是自己的血,直到听见那声撕心裂肺的吼叫。
&ot;艾莉婭!&ot;
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,又像是直接在她颅骨内震盪。窝金那张佈满伤疤的脸出现在她模糊的视野里,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她支离破碎的身体。
&ot;不不不!&ot;窝金的手指悬在她身体上方颤抖,不敢触碰任何一处伤口。这个能徒手撕裂装甲车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,&ot;谁干的?我要撕碎他们!把他们每一根骨头都碾成粉末!&ot;
艾莉婭想笑,但只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。她的守护者来得太晚了,晚到只能见证结局。窝金身上还带着通道里的腥臭味,右臂新生的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白色,显然是通过暗黑大陆某种生物强行再生的结果。
&ot;都进去了&ot;艾莉婭用眼神示意那个已经闭合的大门位置,&ot;永远回不来了&ot;
窝金突然跪倒在地,将头埋在她颈窝处。滚烫的ye体顺着艾莉婭锁骨流下,她迟钝地意识到那是眼泪。真奇怪,她以为强化系不会哭。
&ot;坚持住,我带你去&ot;窝金的声音哽住了,他试图抱起她,却发现无从下手。艾莉婭的腰部以下几乎浸泡在血泊中,纱裙的碎片粘在开放性伤口上,&ot;该死的!金!金一定有办法!&ot;
艾莉婭想告诉他没用的。那个在协会总部披着人皮的共生体,是不会帮她的。但窝金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,她破碎的身体在他臂弯里像一袋随时会漏光的ye体。
移动带来的剧痛让艾莉婭短暂地清醒了一瞬。她看见祭坛四周散落着各种衣物——库洛洛的毛领大衣,席巴的皮质手套,信长的刀鞘。更远处,梧桐的半截金属手杖插在墙缝里,末端还掛着那个总是Jing确到秒的怀錶。
窝金的奔跑让这些景象变成模糊的色块。艾莉婭听见他胸腔里雷鸣般的心跳,感受到他肌rou每一次绷紧时传递来的颤抖。大门在他身后彻底坍塌,释放出的衝击波将整座地下祭坛震成废墟。
当阳光突然照射在脸上时,艾莉婭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地面。枯枯戮山的主宅已成废墟,基裘的电子眼在残垣断壁间闪烁,像只濒死的萤火虫。奇怪的是没有其他揍敌客成员的身影,仿佛整个家族都随着那个大门消失了。
&